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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有时候觉得自己上辈子估计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才能够把连同羊水里模糊的摇篮曲和今早吃饭时妈妈看怀表的次数都记得一样的清清楚楚。又或者他上辈子是个鬼，把小孩子的脑壳敲破了挖出脑仁放进嘴里砸吧。这才要落到自己成为被敲破的脑壳的一方。
他坐在树下拿着书。他自然是拿到了满分的，可他并不像艾玛和诺曼那样。他们从第一次开始就就是不一般的人了，可他并不是。他强迫自己看书，去吸取知识。他的寿命最长也只能终结到十二岁。
艾玛和小鬼们捉迷藏，诺曼当鬼。估计十几分钟就可以结束了。他想到自己放在抽屉深处的“糖果盒”，他又想到了卡缪，一周前离开的那个男孩。他七岁，并不聪明，是个木讷的笨孩子。
所以他把糖果盒在他耳边轻轻按动的时候，这孩子浑然不知。然后他就出货了，或许提前了，或许也没有。因为他并不聪明，成绩也不高，早晚都要被出货了。他或许提前了这一过程，或许没有。
雷做了个梦，梦里有摇篮曲，和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温柔男子。妈妈站在他身边，她摸摸自己的黑发，手上的面粉蹭到他的脸上。
然后他醒过来。艾玛朝他挥手，她说我们来当鬼一起抓诺曼吧！于是雷合上书，嘴角挂上笑。
“有点意思。”
天还是蓝的，好像永远不会变一样。